60、兵败淯水

,知节将军,我们快走吧。”
“你先去找主公吧,我还要去找曹子脩。”任知节说完,便要转身离开。
曹安民愣了愣,立马跟上前,道:“知节将军,你不用找了,大公子已经战死了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,任知节猛地停下脚步,倏地扭头看他,那双眼睛中还带着血丝,分外骇人,一时间那很少出现在她眼中的戾气让曹安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。
“你说什么?”任知节死死盯着他,问道。
曹安民不安地吞了吞口水,然后道:“大公子他……已经战死了……他将坐骑给了主公,然后被冲过来的敌军骑兵踩踏致死……”
任知节睁大了眼睛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,沉默片刻,她扭头继续超前冲,她的速度太快,曹安民根本无法追上,只得在她身后不住喊道:“知节将军!知节将军!你别丢下我,张绣还在这军寨之中呢……”
他见任知节仍未放缓脚步,一咬牙,一跺脚,喊道:“知节将军!你可要护住我!二公子说了事成之后一定会护我周全的,您是二公子的师父,自然也是乐见其成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只见眼前银光一闪,他还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,喉结处便已经感受到了锐气刺骨的寒意,任知节已经如他所愿,停住了脚步,转过了身,只是她手中举着枪,那柄曾使徐州军闻风丧胆,与吕布的无双方天戟战了平手的长/枪正直他咽喉,锐利的枪尖几乎将要刺破他吞咽口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。
任知节就在他身前盯着他,目光是从未出现过的冷冽及阴沉,军寨中愈燃愈烈的大火在她脸颊上映照出暗红的光,如同从她体内纠结出的地狱恶鬼的印记。
“你说……二公子会保你事后周全?”她沉声问道“什么事?”
饶是曹安民再不懂,此刻也清楚地认识到了,任知节并不知道曹丕在这一场仗背后所做的手脚。
他后怕地往后退了一步,任知节的枪却也紧随而上。
“回答我!”任知节提高了声量。
她一向是身披战甲,脸上带笑的,虽然身为武将,身上并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娇柔气质,却性格随和,常与其他武将打成一片,她声音算不得多么悦耳动听,只是那音色中的朝气与英朗总能使人一听便忍不住跟着她笑。
几乎从未有人见过她阴沉的样子,也从未有人见过她发怒至此。
曹安民心中害怕到了极点,他想掉头就跑,然后他也知道,就算如此,任知节也能很快追上他。
“二公子……让我在主公需要歌姬助兴时将张家的女眷……带入主公帐中……”曹安民低着头,答道,“想办法让张绣知道此事……挑起事端……然后趁乱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任知节大喝一声,手中长/枪递出,直直刺入曹安民喉咙,曹安民挣扎了眼睛,抖了抖,无力地挂在了她的枪头上。
任知节将枪从他喉咙中拔出,任那一喷射而出的血溅在了她单薄的衣衫上。
寒风凛冽,吹在她沾满了粘腻血渍的衣衫上,战斗的时候不觉得冷,然而此时歇了下来,反倒感受到了刺骨的寒。
她抬手擦了擦那些溅到了她脸上的血污,然后转身离开。
原本与宛城连成一片的淯水军寨此时已皆数陷入大火,火光映红了冬夜的天空,也映红了平静的淯水水面。
此时,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出征前半年曹丕便一直反对她随军征讨宛城,并一直强调此行“会有危险”,她笑曹丕小孩心性,也想耐心给他说,身为武将,本就是将脑袋拴在了马鞍上的,战争即是如此,总有一方死掉,也有一方活下来,她运气很好,一般都是活下来的那个。
只是,她没想到,在曹丕的眼中,这场仗,并不是如此公平的生死各半,而是九死一生。
曹安民剩下的话不用说,她也知道。
在曹操需要歌姬助兴的时候,将张家的女眷带入曹操帐中,并想办法让张绣知道此事,挑起事端,然后乱军之中害死曹昂。
什么时候,一个仅仅只是性格阴沉的小孩子,却长成了这副模样。
任知节想到这里,笑了一声,随即又伸手将那些又从她眼眶中奔涌而出的温热液体擦去,手上以及脸上的血污糊成一片,然而她也不想再去管这些事,直到前方传来纷乱的马蹄声,此起彼伏的冲杀声。
从前方射来的一支箭矢擦着她的头盔没入她身后的土地,她身形顿了顿,接着肩头传来一阵钻心般的剧痛。
这样的痛楚她太过熟悉,洪济城外突围之时,她坐在了李倓身后,就是这样硬生生地感受了许久这样万箭穿心的痛楚。
她扭过头,身后是已经被大火焚烧殆尽的淯水军寨,回过头,则是张绣所率领的宛城大军。她仔细辨认着那一列装备整齐的队伍,并未从其中看见任何披了曹军铠甲的俘虏,想来曹操已经成功突围。
张绣骑着马站在队列最前方,厉声道:“任知节!丢下你手中的兵刃投降,否则,你将身首异处!”
任知节看了他半晌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