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蓝色蓬蓬裙的混血小花童为陈薇奇送来一束手捧花,陈薇奇接过,俯身贴了贴女孩的小脸,在一片掌声和闪烁的镁光灯中,她走到T台中央。
“今天来了好多老熟人啊。”陈薇奇先来了一句调侃。
台下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笑,有人去看周霁驰。周霁驰松弛而坐,风度优雅,唇边漾出温柔的弧度,目光跟随所有人,注视站在聚光灯下的女人,只是那双天然深情的眼沉寂着,不敢流露太多不该有的情愫。
灯辉之下,陈薇奇眸色清澈而明亮,自有一股撑得住场子的气势:“非常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光临蕤铂的百年纪念大秀,感谢大家对蕤铂如此长久的支持和喜爱,今天是蕤铂百岁的生日,我很荣幸能为她举办这场盛会,这个来自于古老罗马的品
牌来到了维多利亚港湾,现在又来到黄浦河畔,它经历过战火,经历过危机,有过沉寂,更有过辉煌,蕤铂是上天送给CDR集团最珍贵的礼物,也是上天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再次,”陈薇奇举起香槟杯,明媚地笑着,“祝蕤铂一百岁生日快乐,祝蕤铂,也祝你我,永远盛大、辉煌。
娓娓动人的嗓音在盛满芳香的空间中弥漫,有着玫瑰花般的高傲,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着大方,陈薇奇也不过二十三岁,就能如此游刃有余地掌控这种堪称名利场上最顶尖规格的盛会。
她天生就是用来被仰望的,而不是被拥有。
台下掌声雷动,周霁驰在一场漫长的仰望中回过神来,心头的痛感逐渐消弭在献给陈薇奇的掌声中。他知道的不是吗?他知道他只能短暂地陪伴在她的身边,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她。
命运眷顾了他七年,陈薇奇爱过他,他爱的人是陈薇奇,他们的爱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,并以一种最美好的姿态存留在他们的记忆里,他这一生已经足够值得了。
而她值得去向更灿烂的地方,他要祝福她,永远盛大、辉煌,也要祝她永远昂扬。
陈薇奇环顾台下,视线不经意与周霁驰对上,她顿住,对方有所察觉,回以温柔笑容,是那种夹杂着真诚、释怀和一丝怅然的笑,七年的默契足以令陈薇奇看懂周霁驰的眼睛在说什么,他在说??祝福你,薇薇。
此后,他们是在衣香鬓影的场合中,举着香槟,寒暄几句的“老熟人”。
耳边忽然安静下来,像坠入深海,一瞬间的静止过后,热闹的掌声再次铺天盖地地包裹她。那种空白的安静出现的时间比以往短暂很多,像幻觉,也比以往更温柔。
他们的爱情在这场对视中,止步了。谁也无法阻止他们像两条反方向射出的线条,有过短暂的交汇,最终奔向不同的远方。
周霁驰有周霁驰的梦想,陈薇奇有陈薇奇的追求。她读不懂他的光影人生,他亦托不住她想要的盛大辉煌。
陈薇奇很轻地点了点下颌,咽下一些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情绪,回到座位,手心出汗,握着那束紫色玫瑰的花梗滑溜溜的。
很巧,这花居然是那晚庄少洲送她却被她留在餐厅没有带走的碧海玫瑰。最近很流行这种花吗?怎么到处都是。
一想到庄少洲就烦了。
陈薇奇蹙了蹙眉,顺手就把花送给坐在身边的易思龄。易思龄无缘无故得了一束花,和她今天的紫色晚礼服相得益彰,她娇滴滴地笑起来,嗔了陈薇奇一眼。
开场流程走完,明亮的灯光倏地熄灭,紧接着,一位身材姣好的模特戴着昂贵珠宝从深幽丛林中走出来,背景乐随着步调,缓缓流泻,宾客纷纷拿出手机,开启看秀模式。
陈薇奇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,还是不经意望向出入口,大门已经被工作人员封住了。
庄少洲走得非常干脆,也不知在做什么,但他不会再回来了。陈薇奇很难描述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,算不上失落,但也没有想象中的无所谓。
她温温淡淡地收回目光,之后不再分心,挺直的背脊自有一股倔强在。
大秀结束时到了傍晚六点,黄浦江畔华灯璀璨,余晖即将熄灭,一寸一寸地,被深蓝天幕吞噬。晚宴就设在露天观景平台,开阔的江面波光粼粼,陆家嘴天际线和万国建筑群都在视野之内,可谓一览无余摩登时髦的海派繁华。
服务生陆续端来菜品,从前菜到主菜到汤羹再到甜点,红酒和香水味被江风吹到很远的地方。现场有乐队演奏,萨克斯和小提琴让气氛很好,有兴致勃勃的客人开始跳起舞,旋转的裙摆在夜色中开出花。
陈薇奇换上另一套参加晚宴的礼服,和开始看秀的绿裙不同,沉静华美的紫色似乎更适合她,脖子上戴着那串“繁星之海”。
易思龄正在和人闲聊,听见骚动后偏过头。看见陈薇奇脖子上的那串蓝钻,她轻轻嗤了声,还是很没有说什么。今天是陈薇奇的主场,她没那么无聊要争高低,便宜这个死女人了。
“你真是大动干戈,把这条蓝钻都戴出来了。”
陈薇奇微笑,手指抚着那颗纯净的心形切割的主石,“今天很重要。”
易思龄勾起一抹调皮的坏笑,一把婉转娇丽的好嗓子刻意压得很低,只有彼此能听见:“新欢旧爱在同一场合,当然很重要。”
陈薇奇怔住。易思龄优雅地晃着香槟,“我 -->>
22、押解犯人